惠灵顿的夜市很美，在海上更是如此。
刚刚坐上船的陆勋站在护栏边欣赏着岸上那灯红酒绿的城市，带着海腥味的海风抚过他一成不变的面容，带来微微的寒意。
他所乘的是一艘满载货物的货轮，也是迎接契约者归学的客轮，这艘船上大多都是伪装成常人的契约者，他们装成普通学生，教师，或者船员，骗过了惠灵顿港口的眼线。
陆勋下机时已然是深夜，那时他身边的黑崎莲清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几乎是拖着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后辈坐上了去往白皇岛的船。
想到这，一股略微呛人的烟草味夹杂在海风中飘进了陆勋的鼻子里，这让他的目光离开美好的夜景，移到了身旁。
不知不觉中身旁已经站着一个披着灰棕色风衣的高大男人，男人也望着那醉人的港口风光，嘴上叼着的万宝路香烟慢慢燃成丝丝白烟融进风中。
“砂文教授。”
陆勋明显认得这个褐发褐眼的中年男人，他是崔帝斯学院军装系的首席教授，有人说他曾是以色列的军火商，也有人说他担任过军官，不管这些传言是否属实，这个男人确实有着军人般的冷酷与坚毅。
砂文也是陆勋航班的接机人，他在惠灵顿进行货物装备以完成这次深夜的航行，顺便引导这个时间线正好下机的陆勋和黑崎莲清上船，至于装配的是怎样的货物，恐怕只能是成批量的军火。
“不睡吗？”
这个叫砂文的男人吐出一圈烟圈后问，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不少时间了。”
陆勋有些敬畏的看着砂文，同时低声说。
“你在中国机场遇到了清算者？”
“是的，但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而是坐我们的前一趟航班去了基督城。”
陆勋如实说道，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知道他们在中国干了什么吗？”
“抱歉，我不清楚。”
“嗯。这美国烟的味道真恶心。”
砂文好像并不在意般，他喃喃着将手中还未燃烧过半的香烟丢进海里，那一点星光似的火光也随之消失了。同时他紧了紧外套，转过身去。
“你最好去见见班宁。”
砂文说的是陆勋的校长——班宁·埃里提尔，那个早晨出现他梦中，已经一年未见的和蔼可亲的老人。
他心里对班宁校长有种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大概来于这个高瘦老人在他黑暗的时刻里向他抛出了橄榄枝，班宁将那时的陆勋拉来了崔帝斯，并免学费让他入学，尽管条件是一学期内之前至少完成三次学院直系派发的c级以上的任务，但他并不在意。
“我会的。”
陆勋点头。
“早点睡吧，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到岛上。”
砂文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冲着他摆了摆手后就离开了，完全没有大学教授该有的样子。
陆勋看着砂文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双手也离开了护栏。和他同行的黑崎莲清早早就入睡了，他也是时候回房休息了，尽管他并没有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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